委尘

（本章洛霖戏份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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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大婚前夜
　　
　　锦觅蹲在自己花界的小院子里，用灵力灌溉着眼前一颗水草般的植物，不多时，随着植物的壮大，她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些。
　　
　　“觅儿。”身后传来润玉的声音。
　　
　　她连忙将水草收起来，转过身整理水袖，抬眼看着他，很温和地笑了笑。
　　
　　“小鱼仙倌，你找我么。”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如今的样子，倒是很像曾经的润玉，那个她恨过的润玉。
　　
　　“明日大婚，我有些紧张。”润玉抿了抿唇，低下头去小声说道，耳朵还有些红了。尽管被锦觅鼓励了许多次，他依然不适应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也依然觉得自己的感情是无关紧要，无人在意的。
　　
　　但至少心里想十句，能说出来两句已经很不错了，锦觅觉得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那小鱼仙倌来找我，是想……”锦觅说着，指尖抚上润玉的颈侧。
　　
　　“不，不，不是的！”这下子把润玉闹了个大红脸，几乎没跳起来，低下头手握成拳在唇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又道：“只是，只是有些，有些思念觅儿了。”
　　
　　其实对于润玉来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自己的新起点了。锦觅心里也清楚，倒也不逼他什么，点点头，笑道：“我也是，刚才还想到你了呢。”
　　
　　“想我什么？”润玉也笑了下，牵着她的手在小院落里的石凳上坐下。
　　
　　“没有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你了。”锦觅伸了个懒腰，轻轻靠在他身上，眨了眨眼睛，将一个东西放在他手心里，“想把这个给你。”
　　
　　入手一片微凉，是一块玉一般的东西，上边雕刻着一朵六瓣霜花，材质有些奇怪，模样倒是很好看。
　　
　　“这是什么？”润玉问道，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小鱼仙倌就当做是我吧。”锦觅说着，笑了下，“我的真身是六瓣霜花，小鱼仙倌带着这朵花儿，就好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听到这话，润玉不由得又有些脸红，颔首道：“我会好好保存的。”说着，他拿着那朵霜花思考着，最终放进了内丹里，才轻舒了一口气。
　　
　　这样就不会丢掉了，润玉这么想着。
　　
　　“还有一个，”锦觅将一个小玉瓶拿出来，递给润玉：“这是你之前问的花种子，大婚当日只要种在四处就好了。你身上有我的灵力，所以不会受影响，其余人只要让他们提前三日吃一点花瓣，也不会有事。”
　　
　　“多谢觅儿。”润玉看着怀中的小瓶子，轻轻叹了口气。“将你牵涉进来，我心中，实在是……”
　　
　　见他如此，锦觅摇摇头，少女纤长的指尖抵在他的唇瓣上，只说道：“人家都说，夫妻一体同心，你还和我见外么？”
　　
　　这般夫妻，家庭之类的话，润玉素来听了就要害羞好半天，自然说不出什么别的，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将人搂在怀里，也不知是在对锦觅说，还是在提醒自己。
　　
　　“明日之后，再不会有人将你夺走了。”像夺走母亲那样。
　　
　　锦觅送走润玉，独自坐在石凳上，她如今也是一位合格的上神了，能感受到自己本源灵力的震动。她是水神的女儿，与他天性相合，她的本源会被洛霖的灵力所吸引。
　　
　　“爹爹。”锦觅没有转过身来，垂眸道：“爹爹很少这么晚过来的。”
　　 
　　洛霖没说话，极其少见的，他在女儿面前板着脸，端起了上神的姿态。锦觅倒也不害怕，只笑着看着他，等着下一句。
　　
　　“你都知道了？”良久，洛霖深深叹了口气，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帮他，可能面临什么后果？”
　　
　　“是啊。”锦觅点头，笑了下，“我知道的。但是爹爹，其实我不害怕。”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这位曾经阔别已久的父亲，声音很轻快：“爹爹，我不能不管他啊。”
　　
　　看着女儿这般坚持，洛霖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十分无奈：“他刚刚回到天庭，难不成就要逼宫么？！若不是我发现了痕迹从中遮掩，只怕太微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他如此不慎，连你都有危险！”
　　
　　“或许，他就是知道爹爹会为他遮掩呢。他很聪明的。”锦觅倒不这么觉得，从乾坤袋里拿出来一个小食盒，打开盖子，里边是做好不久的鲜花饼。“爹爹尝尝？我亲手做的。”
　　
　　临秀最近也在学着做鲜花饼，搞得洛霖一看到这种食盒就有点后背发凉，只是女儿的好意是不能拒绝的，水神殿下视死如归地拿了一块，张开嘴咬了一口。
　　
　　“嗯？很好吃。”洛霖一愣，颇有些惊讶。“觅儿的手艺愈发好了。只是想用鲜花饼堵住爹爹的嘴可不行，爹爹还是要好好和你说……”
　　
　　话还没说半句，洛霖忽然眉头一皱，周身灵力四散去，一时间竟和一个普通的凡人没什么差别了，他大惊失色，半响，猛地抬头看向锦觅。
　　
　　“爹爹别着急。”锦觅笑笑，给他倒了杯花露，“喝点水便好了。”
　　
　　洛霖仰头饮尽杯中物，眉头紧蹙：“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做的鲜花饼，并没有变好吃，只是用的花不一样了。”锦觅垂眸，给他解惑：“这花，是用我本源灵力浇灌而成的娉花，花粉有毒性，可以抑制住灵力运转，短时间内，便是爹爹这样的上神，也会如凡人一般。”
　　
　　“此花乃是花界圣物，看来芳主们，是真的相信你能带领好花界，连这些都交给你了。”洛霖有些感慨。
　　
　　“若说世上，谁最想为母亲报仇，怕是爹爹都比不过芳主们。母亲的悲剧，荼姚是凶手，可最罪魁祸首，是那个坐在天帝位子上的人。”锦觅点点头，声音很温柔。“芳主们恨他，润玉也恨他，爹爹，我知道的，你也是。”
　　
　　“……所以，你要为你母亲报仇？”洛霖喉头一哽。他何尝不知道太微才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多少人的性命未来被他的欲望拖进深渊，他也恨，他怎么会不恨！
　　
　　那个被他亲手抱回来的娃娃，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少女，那个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梓芬是他的师妹，是他心中认定的妻子。若洛霖只是洛霖，只是这天地间任何的一个自由存在，他都会不顾一切地为挚爱报仇，哪怕要用生命和灵魂去献祭！
　　
　　可他不止是洛霖，他是玄灵斗姆元君座下首徒，是天界水神，是水族族长，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是另一个女孩的父亲。他有太多的责任要背负，有太多的选择不可割舍。
　　
　　就算他水神殿下修为高绝，能杀上九霄云殿了结太微荼姚这一对恶鬼，然后呢？
　　
　　天界何人主事？众仙如何自处？不管是旭凤还是润玉登上帝位，要如何处置他，如何处置水族？他岂能因自己的仇恨，拖着族人一起下地狱？
　　
　　就算他实力强大，斩草除根，自立为王，可他洛霖就不是做帝王的材料，他管不好整个天界，更何况六界之中又有多少野心勃勃之人，这些恶鬼，只有更加可怕的恶鬼坐在天帝之位上，才能压制得住。
　　
　　思及此处，洛霖几乎要落下眼泪来，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更痛恨自己的“识大体”。
　　
　　“不，爹爹。”锦觅伸出手去，温柔地抱住他：“母亲已经死了，为她报仇没有意义。我只是想让你，让芳主们，让润玉，不再被仇恨折磨了。”
　　
　　报仇，从来都只是为了活着的人而已。
　　
　　锦觅轻轻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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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鸽了这么久，最近半个月都在尝试写，但是感觉断了真的很难找回来，我这也算是强迫自己码出来这一章，但是怎么说，也不是很好看。

哎，完结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