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尘

#片段灭文法

 #一发完

#就当是万圣节贺文，来吃糖

#我发糖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爱与陪伴属于K莫，欧欧西属于我

 

 

（1）

 

大排档的工作很辛苦，不光要炒菜掌勺，结束营业之后还要负责清扫饭店，洗碗刷锅。

 

这样一天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换来的，不过是个简陋的在店里临时搭成的木板床和每天用剩余食材胡乱做的几餐饭。

 

可以说是虐待了吧？这样的生活。

 

KO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没有什么志向，也没有什么对未来的期许，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虽然谈不上开心，但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就是他十四岁之后的人生，因为没有过任何期待，所以从来不曾失望。

 

KO沉默地将门外的垃圾扫到一处，正想放下扫把回去睡觉，却被某个反光闪了眼睛。 

  

——玻璃瓶？……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轻轻将半埋在落叶和尘土里的小玻璃瓶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那是个大概有掌心长度的小玻璃瓶，做工精致材质上乘，在地上这么久竟然也没有一丝磨损。

 

然而让KO瞳孔微微扩张的不是瓶子，而是里面那个安静的，蜷缩在瓶中的小小身体。上身和人类别无二致，下半部分却是精致飘逸的鱼尾。

 

——是美人鱼啊。

 

KO在心里轻轻说。

 

 

 

（2）

  

“瓶子里的美人鱼”

 

EG会社的新产品，据说是根据人类DNA进行培植和改造的类人生物，可以根据不同客户的要求进行对外观的设定和改在，虽说有着和人类极为相似的五官，但事实上除了精致的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何况造价昂贵饲养麻烦成本极高，因此只作为一种“奢侈品”在坊间流传。

 

虽说有着和人类相似的人体灵活性，但是并没有与其相等的思考能力。

 

也就是说，看起来会像个白痴。

 

——是吗？看着电脑上一屏幕的资料，KO陷入了深深的烦恼。

 

“KO~”小小的人鱼从盛着清水的碗里探出头来，米色的小尾巴欢快地打着水花儿，小脑袋晃呀晃呀地撒娇：“KO我好饿~”

 

“我这里没有人鱼专用饲料。”KO面瘫脸。

 

小人鱼完全不受打击，笑嘻嘻地把上半身也探出来，往KO的方向伸过去：“我闻到糖醋排骨的味道了，我们吃那个就好！”

 

张口就要拒绝，可是看着那张笑嘻嘻的小脸蛋，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明明只见面还不到十分钟，在询问了他的名字之后就好像开启了老熟人模式。

 

“你等一下。”面无表情的KO大厨，最终还是拜倒在了小人鱼的blingbling眼下。

 

 

 

（3）

 

自称叫做郝眉的小人鱼已经在KO的碗里住了快一个星期了。

 

“KO……”小人鱼躺在碗里，看着越来越向自己迫近的菜刀，尾巴在水里抖得都快抽筋了。

 

“恩？”KO转头看他，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

 

“那个……”郝眉咽了下口水，声音都在发颤：“你能……别把我放菜板旁边吗，我……我怕。”

 

KO停下菜刀，眼神专注：“可是在别的地方，我看不到你。”

 

“没事，放别的地方，我也不会丢了啊……”

 

“会的。”KO俯下身，认真地看着眼睛亮亮的小人鱼。

 

你这么好，如果我不看着的话，一定会不见的。

 

 

 

（4）

 

“你一天好辛苦啊……”每天工作结束的时候，郝眉都会这样感叹一番，“你做菜这么好吃，可以找一个酒店的工作啊，相对轻松，而且工资还高，大部分都包食宿的，比如那个市中心的威尼斯酒店……。”

 

“你知道？”KO收拾好打扫店面的工具，捧着碗向床走去。

 

“我当然知道啊！那是我家的……”郝眉突然闭上了嘴，神情难得有些哀愁起来。

 

“怎么了？”KO面色一变。

 

“没事。”郝眉轻轻叹了口气，小肩膀向下耸着。“我可能，有点想家了吧……”

 

KO顿住。

 

虽然早就发现了他的郝眉和其他的小人鱼不一样，可是心里也一直有点小小的幻想——或许只是制作的时候发生了问题，或许只是比其他人鱼聪明了一点呢？

 

……可是，被生产出来的小人鱼，怎么会有“家”呢。

 

“想的话，就回去吧。”KO说。

 

郝眉猛地抬起头来，显得很是惊讶：“可是……你不会难过吗？”

 

“会。”

 

可是比起我会难过这件事情，我更在乎的是你开不开心。

 

我的喜怒哀乐，皆是为你而生。

 

 

 

 

（5）

 

后来又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月吧。

 

郝眉也再不提想家的事情，仍旧每天笑嘻嘻地和KO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虽然常常只得到几个字的回复，可是还是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回我话的时候，看你那么认真的表情，就很有成就感。”郝眉一边在水里游一边说道，KO坐在床上，给他一点点把糖酷排骨撕成小条。

 

“我知道。”所以每次都会很认真回答你，

 

然后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小人鱼没有欢欢喜喜地和KO说早安。

 

或者说，那个突然就沉默了的小人鱼，好像再也不是郝眉了。

 

但是KO还是每天都给小人鱼换水，给他买最好的人鱼粮，偶尔对着他说上几个字。

 

虽然你不在了，可是能够看着你的模样度过每一天，能够想起你笑着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比之前，也好太多了呢。

 

就算没有了你，我还有回忆。

 

 

 

 

（6）

 

小人鱼的寿命是有限的，最多半年而已。

 

在人鱼终于自然死亡的那一天，KO收拾好了行囊。

 

和老板辞职之后，KO一只脚还没跨出店门，一个还穿着病号服的身影风一样地冲了上来扑进他怀里。

 

“你要去哪？！”怀里的少年红着眼睛质问。

 

可爱的，娃娃脸少年，一双眼睛圆圆的，里面像是有星星。

 

“想吃糖醋排骨吗？”KO轻声问。

 

少年抽了抽鼻子，用力地点头：“恩！”

 

“那我给你做一辈子，好不好？”

 

 

 

（番外）

 

“所以，你在昏迷了三个月之后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冲下病床穿越大半个城市去大排档找人？”于半珊抱着手臂啧啧道。“眉哥你还真是情深啊。” 

 

“你不知道。”郝眉难得没有和于半珊互怼。“没有我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你怎么知道他当时就是要走？”

 

“他行李都打包好了！”

 

“人家那是……”于半珊叹了口气打算说出真相。“诶，你们家大厨来了，你让他自己说吧。”

 

KO从背后环抱住郝眉，低声笑道：“我没有要走。我当时已经和你们家的酒店签了合同了。”

 

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你。

 

因为我们，是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人。

 

 

 

-fin-